狼人杀重要的八个角色(史上最全的狼人杀角色介绍)
2023-08-19 02:55:48
163师老兵(我在163师的那些年)
进入1992年。
当年的留影
调任副营职后,因家属没随军,探亲假(45天)比往年增加了15天,工资每月增加了16元(叫分居费)。
年初,陪师首长在487团完成重要接待任务之后,我回江西探亲,并偕妻携女去湖南湘潭看望岳父岳母。
年初,“红一团”老团长杨成武将军重返老部队。后排从左至右:赵学良、辛荣国、周新全等部队首长。
2月1日上午,我们从赣州出发,乘客运班车去韶关,准备到那换乘火车去湘潭。韶关是京广铁路的主要枢纽通道,南上北下的火车较多。
当年赴湘途中
妻子自一九八三年与我第一次见面后,她的假期(包括探望父母的假)大部分用在了来部队看望我。
多年没回去,妻子显得有些兴奋,大包小包地准备了许多(板鸭、香肠、腐竹、香菇等),又花12元买了一卷国产“乐凯”彩色胶卷(进口的柯达胶卷要21元)。一路上,她不停地给我说起与家人的生活往事。
1985年我偕还是女友的妻子赴湘潭探亲,部队开具的军人通行证
图为当年我偕还是女友的妻子第一次回湖南老家看望的通行证
图为1985年我们在湘潭的住宿登记卡
妻子在家是老大,生下来就得到了父母的疼爱,在经济不宽裕的情况下,父母特地给她订了一份牛奶,后来两个弟弟相继出世,订购的牛奶仍是一份,每次她与大弟弟去取时,人没到家,牛奶就你一口我一口地在路上喝完了;上小学时,家中养了一只母鸡,每天基本上会下一枚鸡蛋,母亲捡蛋后会在蛋壳上标注日期,这些蛋一般要留到过节或招待客人时才用。当时她正处于长身体的时候,特别容易犯饿,每天下午放学回家,就会偷偷地煮一个吃。为不让母亲知道,她每次都挑选摆放在最底层、日期最远的一个。多年之后,她才知道,母亲其实早就发觉了,但没有吭声。由于她的营养好,后面二个弟弟的体质都没她好好……。
妻子幼年时候的照片
妻子说,父母这么多年来过得不容易,吃了不少苦。曾以为自己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了,会有能力好好地孝敬她们,能常回家看看,谁知我们的经济如此拮据,夫妻又长期分居,顾了这头,就顾不上那头。说着说着,妻子的眼眶有些湿润,语气也有些迟缓甚至哽咽。我转过头眺望车窗之外,默默地倾听妻子的诉说,没有吭一声。
赣州至韶关240公里,当时的路况不是很好,班车摇摇晃晃地走了六、七个小时。下午三点左右抵达韶关。汽车站与火车站相邻,出了汽车站大门就到了火车站的站前广场。
我请妻子看好女儿和行李,自己去排队买票。临近春节,各路北上的列车都严重超载超员。我在军人售票口好不容易买到两张从广州发车、深夜路过韶关途经湘潭的无座票,之后带妻女到车站广场附近的小餐馆胡乱吃了一点东西。
餐后,我们早早地来到候车大厅候车。幼小的女儿闲不住,在拥挤的候车人群中来回穿梭,东瞧西看,车站的安全卫生检查员也没有像她这么仔细、认真。怕她走丢,我只好跟在后面。
逛够了,女儿就在我们面前表演节目。她用装豆子糖的塑料小筒筒当作话筒,表演在幼儿园刚学的歌舞。一遍又一遍,乐此不彼。渴了,就喝一瓶“娃哈哈”口服液。熬到深夜,等候的列车终于来了,妻子抱着睡着的女儿,我提着大大小小的行李、袋子,在慌乱和拥挤中上了车。
车厢内早已挤得水泄不通,空气也十分浑浊。里面坐着、站着、蹲着、躺着的基本上是北上回家的农民工,在他们憔悴、疲惫的脸上和相互间的言谈之中充满了对回家的喜悦和团聚的渴望。
当年在湘潭外婆家表演节目的女儿
我们在车厢过道边找了一个空隙安顿下来。我把行李包平放,妻子把睡着的女儿放在包上平躺,她又在旁边的地上垫了一张纸,用半个身体护着女儿,然后斜坐在车厢过道上假寐。
为看护好妻女和行李,我强打精神,不敢合眼。紧挨着我的是一位年过半百的男子。他一只手抓住车厢过道的门把,另一只手攥着身边一个编织布做成的大行李包,包上坐着一个人,一位年轻时尚的女孩。由于列车不时地晃动,中年男子也不时地触碰到我,每次他都略带歉意地向我道声不是。
为打发车上单调、乏味的旅程,我与中年男子聊了起来。见我是军人,他也就毫无拘束地说了起来。
中年男子来自湘西永顺县,是位老实巴交的农民,生有两个孩子,坐在行李包上的是家中的老大,初中没毕业,就跟人去广州做事了,至于做什么,中年男子没说,我也没问。后来,他从去广东打工回来的乡民中隐约听到了什么,怕女儿在广州跟人学坏了,便放下家中的农活,赴广州寻找,并把她领了回来。中年男子说,十七、八岁的女娃子,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女孩估计听到了中年男子在说她,有些不太高兴了,她抬起头瞟了我一眼,女孩的容貌相当秀美,肤色似雪,眉目间隐然一股不羁的神色。她先用方言埋汰了中年男子一通,然后用粤语与我对话。我虽在广东多年,但对粤语一知半解。女孩说的大概意思是,如果没出来,没看到外面的世界,她也就很心满意足地呆在家乡那偏僻的山沟里过一辈子了,如今出来了,见了世面了,再也不可能回去了,即使回去,也不会安份去过那种贫困的日子了。
翌日上午,我们抵达湘潭,岳父岳母及小舅子扶了两辆28寸的单车前来接站。妻子与家人相见,喜极而泣,都有些激动。岳父岳母看到我们的女儿更是欣喜万分。
当年女儿与外公在湘潭矿业学院大门口的留影
岳父岳母所在学院地处湘潭郊区,四周基本上是村庄和稻田,进出的道路有些泥泞。
中午,小舅子在学院大门口附近一家村民开的餐馆招待我们。就餐时岳父岳母不时与进出的熟人打招呼,也非常自豪地向熟人介绍我们。从亲友的谈话和他们的表情可以看出,不论是村民还是学院的知识分子,他们对军人这个职业是相当尊敬的。但在广东沿海一些地区,有些人对军人却有些歧视,嫌当兵的“穷”。
当年在湘潭的留影
多年没来湘潭,岳父岳母家还是老样子,俩人虽是大学教授,收入并不高,生活也不宽裕,每月他们还要从工资中拿出部分寄回老家,赡养自己的父母和曾经有恩他们的亲友。妻子的爷爷跟岳父岳母在一块生活,为减轻生活压力,爷爷承包了学院内的部分水塘,租用了一些荒地,水塘用于养鱼、种藕,荒地用于栽菜、种薯。
在湘期间,岳母与妻子、女儿尽情地享受天伦之乐,岳父则与我昼夜长谈。他详细地询问了我在部队的情况,我也说了说自己的现状和打算。
当年女儿与外婆在一起
在当时商品经济大潮和各项改革之下,诱惑和迷茫并存,机遇和危机同在,让我一度感到困惑,进退维谷,不知路在何方(为此,我曾在《南风窗》杂志上发表过《敢问路在何方?》一文)?
岳父在帮我一番分析后说,经商做生意,不是你的擅长,地方上的事,也不是你想象中的都好,现在打破“三铁”、停薪留职、下岗分流,生存的压力很大,一些转业干部回到地方,面临的竞争也相当激烈,如果选择不当,生活会比较艰难。在你看不清大势的时候,还是要立足部队这个平台,好好工作,先解决好个人生存、发展和家庭生活的问题,然后再去考虑其它。这世上,不论在哪里、干什么,最好要学有所长或掌握一技之长,才能赢得主动和先机。
从湖南探亲回到部队不久,在师办公大楼遇到从488团来师部办事的战友老梁。老梁是我多年的好友,曾予我许多的帮助和指教。
他对我说,他转业了。我听后大吃一惊。
凤山军营
我与老梁的交情较深。他是湖南常德人,与我同是一九七九年从地方首批招收到军校的“学生兵”。军校毕业后,他在165师495团步兵连任排长,我在55军军直炮兵团炮兵连任排长。1983年春,我们一起被55军抽调到桂林步校文化教员队学习。之后在55军干部文化学校共事多年,都执教高中数学。
由于经历和年龄差不多,有空我们便聚在一起。当时他有一台上海出产的“红灯”牌收音机,频率广,音质好,能收到不少的电台,茶余饭后,我们常在他的住处收听各种资讯和流行音乐。受他影响,后来我花60多元在潮州百货公司也买了一台与他同款的收音机,并陪伴我军营生活多年。
在部队,同事之间打招呼,不论年龄大小,一律在姓氏面前加个老字,比方说老梁,我们开始叫他“老梁”。但叫着叫着,总感到有点别扭,因为“老梁”与“老娘”谐音,后来大家干脆改称他“梁老”。
在中国社会,能在姓氏后面加个“老”字的人,一般是指步入老年或德高望重之人。
凤山军营
当时55军文化学校潘福安副政委的家属也姓梁,我们称为梁大姐。梁大姐每次听到我们叫二十出头的老梁为“梁老”,便会哑然失笑,嗔怪我们把这么英俊的小伙子叫老了,要我们改过来。
我们说,我们叫你大姐,若叫他“老娘”,好像不妥吧?
梁大姐听罢大笑,以后不再说什么了。就这样,“梁老”这个称呼贯穿于老梁在55军干部文化学校的整个生涯,也是学校几十名同事中唯一在姓氏后面冠以“老”字的人。
凤山军营礼堂
55军干部文化学校撤销后,老梁与我等几人随潘福安来到163师,他先在师纪委(当时潘福安任师纪委书记)帮助过一段工作。这段时间,潘福安带他到驻望海岭的488团蹲点,主要协助团里抓好班子建设,这一抓就是三个多月。蹲点结束不久,潘副政委转业了,老梁被安排去488团任职,当时拟任步兵连连长,因此职位暂时没有空缺,团里便让他负责团政治处保卫股的工作。
当年一块从55军文化学校到163师的老陈与老梁的合影(右一为老梁)
对老梁下团任职,我充满期待。老梁军事素质不错,有天赋、有激情,更有干劲。488团还有不少首长是常德人(时任政委是常德安乡的)。在天时、地利、人和之下,只要老梁充分发挥他的聪明才智和过硬的军事本领,努力工作,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我每次随首长去488团检查或蹲点,都会去老梁那儿坐坐,听他说说团里的情况和工作的体会。有时,他和团政治处的老余等人也会请我去营区附近的小餐馆聚聚,在一起说得最多的还是人生和梦想。
凤山军营
老梁的个子不高,但身体壮实,五官英俊,处处透露着一股阳刚之气。他常以桂林步校毕业出来为荣。
当年桂林步校特别注重学员的素质和能力培养,单兵体能和战术动作的训练强度很大,并层层加码。毕业前夕还把学员送去前线经受战火的洗礼和考验。当年能从桂林步校毕业出来,个个都脱了几层皮,军事素质相当过硬,到部队带兵、管兵是一把好手,他们也深受部队的欢迎和青睐。纵观广州军区中高级将、校军官的简历,许多是从桂林步校出来的。
考虑到老梁多年没来师部,现今又转业,在部队的时间不多了,我想与他好好聊聊。于是俩人来到凤山招待所附近的一家小餐馆,点了一盘猪头肉、一碟青椒炒牛肉、一碗生菜和一个肉丸紫菜汤,边吃边聊。
我说,你这么年轻,部队又有许多老乡首长,凭你的军事素质和工作能力,特别是到488团政治处保卫股的第二年就凭突出的业绩立了三等功,若坚持下去,努力工作,定会在部队发展得不错。这么一走,真为你感到惋惜。
老梁听后沉默良久,然后叹口气说,性格决定的,有时人的性格很难改变。
凤山军营
老梁是个实在人,有什么说什么,想什么干什么。在文化学校时,为大家调职一事,他帮我们出头、担责,屡次去找校领导反映,催得校领导有点急;到团里工作后,坦诚、直率的脾气没一丝改变,有什么说什么,还是那么的直截了当,表达的方式方法有时又不太注意,让领导感到有点难堪。他这样的性格和为人,在团里的这些年过得确实有些艰难,所以他一直想通过转业来摆脱这种困境。当时像他这样情形和想法的人还有不少,其中包括我自己。
凤山军营
人年轻的时候,心似玻璃做的,容易受损,而且看得不远,眼前的得失看得很重,又缺乏历练,稍受挫折很容易自暴自弃,特别是遇到重大挫折或困境时更是如此。
有希望必定有磨难。任何让人变好或成长的过程一般都不会太舒服,甚至有些痛苦。
人们都喜欢津津乐道成功者的光辉,而往往忽略成功者在背后为之付出的牺牲和艰辛。其实人生最精彩的不是成功的那一瞬间,而是回头看,那段漆黑看似没有尽头、苦苦摸索的过程;并不是以后闪耀的日子,而是无人问津时,对梦想的偏执。
凤山军营
从老梁当年的困境及我后来的经历,让我感到,其实我们每个人都会遇到或经历一些不堪和负重,在某个时期总会有一些迷茫和徘徊,倘若当时有人及时点拨,加以疏导,帮助他们熬过这种困境和危机,一旦豁然开朗,他们的人生之路就会越走越顺越开阔。同时也让我想起了一代伟人邓小平应对艰难和挫折的态度。曾有记者采访小平同志时谈到长征,记者问道:“长征那么艰难凶险,你是怎样走过来的?”小平同志说:“跟着走!”
面对困境和危机,世界上没有一样东西可取代毅力,才干也不可以,只有毅力和决心才能无往不利。心有所信,才能致行千里。当我们遇到困难和挫折的时候,就要比别人坚持久一点。要知道,为梦想颠簸的人有很多,不差你一个,如果能坚持到最后,你就是唯一,这就是本事。
多年之后,每当我想起老梁,想起与他分别时看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一丝壮志未酬、心有不甘的眼神,都会为他的选择感到扼腕痛惜,并由衷感慨:倘若老梁等人尚在部队,哪有我后来施展才华和身手的机会?
凤山军营
老梁走后不久,当兵服役十三年的周发新老班长又从数十公里外的师教导队风尘仆仆地来到凤山部队司令部军务科办理转业手续,并在我这儿住了一个多星期(详见我在今日头条发表的《我的老班长周发新》一文)。
之所以住这么久,我猜他是想瞅机会找部队首长说说,看能不能留下来再多干几年。他说,家乡和家里都比较穷,部队的收入虽然不是很高但比较稳定。当兵离开家乡十多年了,回去能不能适应、生存下去?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有点惧怕回去,在部队能拖一年是一年。
当年我与周班长在我住处的留影。在图片中可见桌上一台“红灯”牌收音机
我心里清楚,现任的部队首长有不少都吃过周班长当年在凤山招待所饮事班时做过的饭菜,趁现在对他还有点印象,找首长说说,私下再做点工作,留下来再干几年应当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我对他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迟早都要走,晚走不如早走。志愿兵又不象军官,慢慢熬终有出头之日。你即使再干几年,也改变不了身份,再说年纪越大,越难适用,心理负担会更重。
6月7日,周班长在军务科办好转业手续,到账务科结清了有关费用。当了十三年兵,他的转业费再加上其它费用一共3354元。周班长怕丢,一直捂在怀里,也不敢外出散步,连睡觉都不离身。
6月8日,我花40元买来鸡、鸭、鱼、蛋、肉等,周班长亲自下厨做了六、七个菜,请王述宗、肖强、甘福寿、章永生等几个江西老乡来我这儿给周班长送行。
饭后,我陪周班长度过他在部队的最后一晚。我们坐在昏暗、摇曳的灯光下,煮茶闲谈。周班长不停地叙述他的军旅生涯,谈到高兴处,他开怀大笑,说到艰难时,他双眸含泪。
当年周班长在我住处的留影
此时,外面风云突变,雷雨交织。周班长看到我卧室墙上悬挂的全家福照片,便问我现在家中还需不需要保姆?
前些年,我的家属带孩子忙得连饭菜都做不到来吃,我曾对周班长提过此事,希望他在家乡找一个保姆帮我家属对付一、两年。但多年过去,他一直没有给我回复。
他说,家乡穷,年轻人都想往外跑。前些年,他其实帮我家物色了一个容貌不错的妹子,但被他家属拦阻了,她说把一个大姑娘放在罗干事家,容易破坏人家的家庭。前不久家乡又有一妹子找到他,说向往赣州的生活,能不能介绍她去,只要管饭、管住就行。他说这妹子家穷,连饭都吃不饱,但请放心,她十分勤快、懂事,长得也不错。
我说孩子上幼儿园了,家属最困难的时期已经过去。我们的经济也不宽裕,保姆这事到此为止吧。
聊至夜深人静,看时间不早了,我劝周班长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坐十几个小时的长途班车。谁知周班长又燃上了一根烟,突然说起了早些年发生在老军部一位年轻女性身上的故事。
当年在新建成的潮州泰佛殿的留影
故事梗概为:当年部队首长的一位千金不知为啥,与一位小战士好上了,虽然首长夫妇反对,但俩人还是藕断丝连,偷偷来往。后来这名战士不知咋的就不见了。有人说,首长知道女孩和战士的事后,非常生气,责成军务部门把他从部队开除并押送回家了;也有人说,他是正常退伍回乡的,现在下海经商发了大财;还有人说,他考上了军校,上学深造去了。
周班长说,当时关于她与那名战士的传说有许多版本,但谁也没有一个准。一九八五年裁军百万时,首长一家离开部队回原籍工作生活了,在外读书的她不知为啥,毕业后又回到这并坚守了很长时间,先是在一家国有企业工作,企业垮了,又到部队子弟学校当老师,部队撤了,就失业守在这儿,生活得十分艰难。
望着漆黑的窗外和屋檐淌下的水帘,我默默地聆听着周班长的述说。
周班长掐灭了手中的烟蒂,起身对我说:她这样死守,我猜,八成就是为了等他吧?当年他离开时,曾以为那只是一段感情,后来才知道,那其实是她的一生。
听完周班长的述说,我内心怦然一动,然后又若无其事地说,今晚反正无事,何不去看看这位富有传奇色彩的女孩还在不在?
挟着凉爽的雨风,周班长打着手电,撑着雨伞在弯曲伸展在黑夜的泥泞土道上,深一脚,浅一脚地引导着我,向数公里之外的女孩居住地走去。
凤山军营
临近女孩住所时,雨越下越大,我们躲避在一棵硕大的芭蕉树下。借助闪电的亮光和周班长的手势,远远望去,女孩居住的房屋已破旧斑驳,四周是灌木丛生,荒草也有一人多高。从密实、摇曳的灌木树丛中,隐约可以看到房间里透射出的一缕灯光。昏暗、橙色的灯光在夜深人静、风雨交加的夜晚显得分外温馨。
当年凤山军营的宿舍
我撇下周班长,冒雨大步向前奔去。走近发现,女孩居住的房间的门是敞开的,室内的灯光静静地泻了门外一地。我抹了抹脸上的雨水,仔细地聆听着屋内的动静。屋内是死一般的寂静。走到门口定了定神才看清眼前的一切:屋内是空荡荡的,只有几片枯叶在屋内随风轻轻地飘动着。这就是曾经寄托了一个年轻女性多年梦幻的闺房?我仔细地浏览着房间的每一处,想从中寻找出这位女主人当年生活过的蛛丝马迹。一切寻索都是枉然的。
周班长也许没料到我会与这个故事有关,并是这个故事前半段的当事人。但周班长说的,演义的成分较浓。有些可能是他道听途说的,有些可能是别人捕风捉影的。当年的事既没有他说得那么精彩,也没有他说的那么娱乐。其实说白了,当年的我只是与她相处了一段时间,其它什么也没有发生。后来,陆军第55军机关在裁军百万中撤消了,我从清闲的军部文化学校调到训练任务十分繁重的战备机动部队,俩人从此再没联系了。这段往事发生在八十年代中期,是周班长到招待所之前。周班长来时,那儿的领导和战士都换了一茬,没几个人知道这事的来龙去脉。
当年我送周班长走后给家属写的信
至于周班长说的女孩后半段的故事,我不清楚,也不相信这是真的。我猜,之所以会衍生出这些八卦故事,许是当年的我们才二十出头,都很年轻,女孩又是首长的千金,长得漂亮,引人注目。再加上军营官兵的生活单调,需要一些八卦的故事来滋润枯燥的精神生活。于是传来传去就走了形、变了样。
周班长离队时,我没什么好送的,翻箱倒柜收拾了一些旧军装送给他,周班长收下后迭谢不已。半年之后,得知周班长分在江西边陲小县一个地处偏僻山区的林场,从此杳无音讯了。
……。
凤山军营
1992年的这一年:
4月1日,师军人俱乐部的卡拉OK厅开张,每星期开放三次,主要为营区的家属孩子和干部战士服务;
4月21日,团里有名干事慕名而来,找我给他照相。说是刚找了一个对象,需要几张鼎力之作送给女友。照相不是我的强项,只不过喜欢玩相机而已。盛情之下,我陪他去开张不久的潮州泰佛殿咔嚓咔嚓了几下,成功的却没有几张。
5月31日,总政歌舞团来汕头潮汕体育馆演出,特等票80元一张,其它座80至40元不等。首场演出免费招待驻潮汕海陆空三军和武警部队指战员。部里分给我一张特等座的票,在南6排30号。演出前,我陪师首长来到休息大厅,见到了着便装的毛阿敏、董文华、克里木、郁钧剑等当红军旅歌星。过去我没有崇拜和追过什么明星,但毛阿敏的《渴望》、董文华的《十五的月亮》等歌曲,让我难以忘怀。
7月10日,去军部申报政治实力。时任集团军政治部秘书处处长的洪汉文(曾任师政治部副主任,详见前文)请我们吃饭。酒桌上,我是个懦夫,可能有点扫洪副主任和战友们的面。饭后,洪副主任与我昼夜长谈。洪副主任在集团军工作,视野广,格局高,让我从中得到了许多的启迪和建议。
10月14日:师部的电视差转台建成,开始转播。
11月27日:在炮团蹲点。这天晚上,团政治处陈达全干事向同事借了一部刚买的凤凰单车,陪我去揭阳城区给家属打电话,电话没打通,单车却被人偷走。这部单车当时售价272元,相当于他一个多月的薪金。老陈说,刚还完陈年老账,这下又添了新债。多年之后,想起此事,我感到亏欠了老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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